社交媒體重塑色情行業,同時威脅著性工作者 | 人人都是產品經理

編者按:《連線》雜誌發表了一篇文章,報道了在社交媒體上的性工作者的處境。性會吸引到大量的用戶,但是一旦平台擴展到一定水平,它就試圖擺脫這些被人們視為不太合適的東西。

去年五月的一個早晨,梅洛迪·庫什(Melody Kush)發現有人正在使用她發在Twitter上的照片來誘使人們給一個甚至不存在的 Snapchat 高級賬戶付費。庫什是一名性工作者——確切地說是一個色情模特——對於一個通過社交媒體做大量工作的人來說,這種騙局不僅僅只是帶來了不便,這也會對她的個人品牌帶來威脅。她要求對方停止這種行為,但他們並不買賬,依舊該怎樣怎樣。於是,她將對方的Snapcode截圖了下來,並請求自己Twitter賬戶上的11.4萬人的粉絲幫助自己維權,舉報這個賬戶。

第二天,她的Twitter賬號被永久刪除了——就在她為別人做一個社交媒體培訓之前。「我失去了所有的內容和全部的業務,」她說。

對於庫什來說,唯一可能的解釋是,有人(可能是利用她照片的人)拿著她發表的一張非裸體但具有暗示性的照片舉報她的賬戶了。「我是最平凡的那類人。我從來不會發布那些明確不讓發布的內容,「庫什說。「但服務條款中的確存在著一個巨大的灰色地帶。」

儘管現在仍舊有一些性工作者門戶網站存在,但自從2014年聯邦政府關停了受歡迎的網站RedBook之後,進一步推動了這個行業中正在醞釀中的轉變:性工作者通過社交媒體作為營銷手段,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性工作者必須是社交媒體的重度使用者,也得是其中的營銷高手,」性工作研究員皮吉·塞奇(PJ Sage)說。「至少有50%的時間花在推廣和營銷上。」所有這些都意味著性工作者的社交媒體帳戶看起來與一般的年輕人的帳戶並沒有什麼不同:在陽台上喝著貝利尼酒, 穿著比基尼。

因為性工作——付費裸照、視頻聊天以及高端陪護等內容的存在,社交媒體變得越來越受歡迎。但很顯然,所有這些都嚴格違反了基於法律的平台規則。就像庫什一樣,她們的賬戶往往在沒有任何警告或解釋的情況下被關閉,即使她們從來沒有違反明確的規定。因此,她們通常覺得在自己幫助下發展壯大的平台背叛了她們。

這不是一個單一平台的問題。在那些有抱負的色情演員群體中,Snapchat之所以很受歡迎,是因為她們可以很方便地利用Snapcash向用戶收取視頻的費用。YouTube是性工作者使自身個性閃耀的地方,給她們帶來了超越色情和成為社交媒體名人的可能性。

而Twitter,通常被人認為是一個標準執行不一致的平台。拍裸照比較容易,但做生意的成本往往很高,庫什可以證明這一點。在她的帳戶被刪除后,她又註冊了一個賬號,同樣被封了。當她註冊了第三個賬號后,再次被那些利用她照片騙人的人盯上了。「當你被封號的那一刻,就會引起那些想要模仿你,對你持有惡意的人的注意,」庫什說。「有人告訴我,他已經與一個虛假的賬戶聊了三周了。」在業務環境如此糟糕的情況下,許多像庫什一樣的性工作者開始將陣地轉移到了Instagram。

對於像埃斯特爾·盧卡斯(Estelle Lucas)這樣有抱負的「高端陪護者」來說,Instagram 是唯一一個能夠與最令人垂涎的客戶——矽谷和華爾街的富豪——建立聯繫的地方。自稱為「墨爾本首屈一指的陪護者」的盧卡斯擁有數千名的粉絲和古怪的氛圍。

「我很驚訝我的賬戶沒有被封禁,」盧卡斯說。「我登錄的時候會時不時地收到通知,指出我的帳戶中有照片違反了社區準則,已被刪除,但我完全不知道是哪張照片被刪除了,或者是違反了哪些規定。」

並不是說 Instagram 是應許之地。據塞奇稱,該平台對性工作者的「非常明顯的抵制」意味著可以隨時封禁一個帳戶。「你必須把你的 Instagram 賬戶當作一次性手機來對待,」他說。「很多人總是有一些備份賬戶,並且發布了一些內容。」

這裡討論的問題是,性工作者的推廣活動中不僅需要發布自己的照片,來吸引新客戶並留下舊客戶。還要有幽默感,與其他的性工作者建立聯繫來擴大自己的用戶群體,並且要與內衣製作商和攝影師保持良好的關係——所有這些都沒有明確的表明一個人是一名性工作者,也不會成為封停一個賬戶的充足原因。許多性工作者使用她們的個人資料鏈接到更明確的個人網站,但即使是在合法的國家,這也是一個冒險行為。「我認為平台刪除我們的賬戶,是因為我們是誰,而不是因為我們發布的內容,」庫什說。

社會安全

但是,既然像Instagram這樣的社交媒體平台如此抵制性工作者,為什麼盧卡斯和庫什等性工作者在那裡做生意呢?一部分原因是能找到最大的受眾群體,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它擊敗了傳統方法。社會學家安吉拉·瓊斯(Angela Jones)指出,互聯網給性工作者提供了5個方面的益處,其中最主要的是「降低了身體傷害風險」。性工作者經常面臨極端的身體被傷害的風險,而互聯網提供了挽救生命的距離。「當我在互聯網上時,有充足的時間來讓我思考,在準備好之前,我不會因為要做決定而感受到壓力,」盧卡斯說。

儘管如此,社交媒體還是有一系列危險——所有的這些都迫使性工作者變得更加精通技術。由於性工作者並不完全是社交媒體公司所關注的用戶,所以一個意想不到的版本更新可能會無意中將她們置於危險之中。比如,Snapchat的Snap Map就曝光了許多性工作者的位置,對她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還有其他有關隱私的問題。庫什被迫關閉了她的第三個Instagram模特賬戶。因為儘管所有的隱私設置都是最高級別,但Facebook仍然將她的Instagram賬戶鏈接到她的個人Facebook賬戶上, 並使用她的真實姓名。在她第二天啟動了Instagram后,看到該應用程序推薦她關注的好友中第一個就是自己的母親。她說:「我只需輕輕一點滑鼠就關閉了那個賬戶。」 (後來,庫什通過把手機中的Facebook應用刪除並僅在瀏覽器上使用它,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不斷變化的規則

那麼現在會發生什麼?正如諺語所說,性交易者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在人們聚集的地方,總會出現她們的身影。除非人們都不在上網了,否則她們是不太可能離開互聯網的。因此,對於性工作者這群非常精明的人來說,處理一些個人的賬戶是沒有意義的:據塞奇稱,在Instagram Stories和Facebook Lives成為常態化之前大約五年的時間裡,她們更傾向於接受直播的形式來提供服務。「但平台試圖去改變規則。Twitter允許發布裸露照片,從而獲得了不少的用戶,」庫什說。「起初 Vine 允許發布裸露照片,但在它成為一個非常流行的平台之後,就不再允許這樣做了。」

從創業公司的角度來看,這樣的邏輯是有道理的:性會吸引到大量的用戶,但是一旦平台擴展到一定水平,它就試圖擺脫這些被人們視為不太合適的東西。社交媒體公司正試圖超越對色情/性的依賴,就像性工作者試圖利用社交媒體來推動自己轉型成為普通的名人一樣。」

當然,這些都不能使性工作在美國變得更加合法——此外,還需要採取更嚴格的措施來防止未成年人看到明顯的色情內容。但即使有這些可能性,互聯網的包容性也不太可能擴展到性工作者身上,儘管她們數量眾多。「在一間有100人的房間里,就會有不止一個人做過性工作。」塞奇說,「平台是否關注她們,取決於她們如何來做生意。」

Facebook不太可能以澳大利亞陪護的形象來賣出許多引人注目的廣告。「儘管他們表面上崇尚的是自由主義的想法,」塞奇說。「但他們會根據利潤來做決定。」這使得性工作者在社交媒體上處於一種永久性的邊緣狀態:即不能讓人完全接受,但又難以完全消除。

 

原文地址:https://www.wired.com/story/sex-work-social-media

譯者:chiming,由36氪編譯組出品。編輯:郝鵬程

譯文地址:http://36kr.com/p/51240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