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對於位元組跳動來說，5月20日是一個具有重要意義的日子。
去年的今天，誕生了位元組首款興趣社交產品「飛聊」。位元組跳動官方為此表示：「飛聊」是我們在社交領域的一次探索和嘗試。實際上不僅是淺嘗而止，飛聊是位元組首款類微信的圖文社交產品，並且還是多閃「高調失利」后，位元組內部奮發圖強的一款社交產品。
如今，一年過去了，「飛聊」在體驗了各般滋味外，也迎來了它的1周歲生日。但今年的生日，似乎不會有亮眼數據成績公布等大動作。飛聊的iOS端，距最後一次更新已有4個多月。飛聊的際遇，正可謂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飛聊這一年，「飛」得並不順利
去年的5月20日，位元組跳動宣布上線社交產品「飛聊」。這是繼「多閃」后的第三款社交產品，千萬不要詫異，因為在除了「多閃」之外，其實還有一款沒有被曝光的圖片社交產品「心圖」，早於「飛聊」之前上線，不同於「多閃」和「飛聊」的波折命運，「心圖」已經下架多時。
但「飛聊」的命運與「心圖」相比，或許也並沒有好太多。飛聊這一年來做了兩件事，其一就是去年9月，飛聊加強內容的創作；另外一件則是上線了電腦版，但這兩件事並沒有給飛聊帶來質的飛躍。
早在正式上線之日，「飛聊」就受到了友商的特別關照。當「飛聊」的用戶在微信中點擊飛聊相關分享鏈接后，提示語改為「如需瀏覽，請長按網址複製后使用瀏覽器訪問」。
既然，最大的引流平台為自己關上了大門，那麼只能靠自己去努力了。
飛聊集合了貼吧、微信、豆瓣等功能，像是一款UGC興趣社區產品，其核心功能是「小組」，「小組」就是當下各大產品都青睞的「圈子」功能。
通過不同的「小組」可以形成共同愛好者的聚集地，用戶們也可以在其中以較低的門檻產生互動。而且，飛聊為了讓興趣愛好者們廣交好友，於是在人際關係上選擇了開放，比如不需要加好友就可以直接和對方聊天、不需要同意就可以直接加群，降低用戶之間的社交門檻。
對於剛起步的飛聊，這些辦法是很有效果的。
根據七麥數據提供的數據顯示，飛聊的安卓端在剛上線之初，廣受熱捧時日均90000下載量，隨即於同年6月中旬開始，日均下載量下降至20000以內。主要原因還是飛聊熱度過後，沒能通過自身的功能以及內容獲得用戶的喜愛。到目前為止，其日均下載量已經徘徊到10000。
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作為興趣社交產品，首先要考慮的就是精準推薦同好好友，就像今日頭條和抖音那樣，但恰恰相反，飛聊似乎並沒有考慮精準推薦的細粒度。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丹尼爾·卡尼曼，曾提出一個心理學概念「錨定效應」，簡單來說，就是人們在做決策的時候，會過分依賴之前被提供的信息碎片。
好比當用戶第一次進入飛聊時，卻發現飛聊並不能匹配到自身的興趣圈子，而且也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時，就會讓用戶對飛聊留下一個並不好的第一印象，繼而讓用戶覺得飛聊用處不大，並把這種不愉快的體驗感，告知身邊正在使用飛聊的好友，從而造成飛聊口碑上不去，用戶還要流失的局面。
而且，飛聊作為一款功能設計比較全面的產品，在與功能相仿且用戶更喜愛的「即刻」的競爭中，沒有突出的亮點，無法用足夠的魅力去吸引用戶，在當時，飛聊想超越「即刻」，都沒那麼容易。
對於飛聊而言，去年7月，即刻的全線下架成為了其一個機遇，但飛聊似乎沒有抓住。
要想留住用戶，並持續不斷的吸引來新的用戶，則要在內容上下功夫，一方面是優質內容的聚合，另外一方面則是內容的降噪，這是飛聊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如果沒有優質的內容，興趣社交就是個偽命題。
Tech星球獨家了解到，直到去年9月，飛聊團隊才開始重視這個問題。飛聊運營啟動了一個名為「閃光計劃」的項目，並在同年11月升級為「閃光計劃2.0」。專註於培養小組組長對內容的創作和運營，也就是為組長進行流量扶持以及權力上的加持。
這個計劃起初效果是非常不錯的，並且飛聊也開始在各大高校內進行宣傳和小組入駐邀請，但是隨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堅持深耕，收效甚微。
興趣文化是一群人約定俗成的一種行為模式，它需要時間的沉澱，以幫助人們形成這種習慣。另外，社區文化的建設是個強運營的事情。飛聊在自身文化和內容都很貧瘠的情況下，想快速切入，並形成獨特的小組文化，實屬難上加難。
但是飛聊仍然在尋求突破。今年年初，飛聊上線了電腦版，無疑補足了自己在PC端的產品缺位。
飛聊電腦版似乎有意在去除興趣社交，其1.0.0版本中剔除了移動端的興趣小組功能，與微信的電腦版更像。兩者無論是在界面設計，以及功能模塊上都極為相似，飛聊電腦端也可以同步移動端的實時信息，不同的地方在於，飛聊電腦版不能像微信那樣，在電腦版中展示移動端此時所瀏覽或者正在使用項目的動態，兩端信息實時同步還沒實現。
此時，飛聊似乎在求變，希望在PC端嘗試另外一種社交上的突破，比如辦公社交。遺憾的是，目前飛聊的電腦版也是很久沒有更新了，無法看到飛聊的下一步戰略意圖，而飛聊的PC之行，也就此告一段落。
「飛聊」的機遇仍然存在，但前途很難。
位元組跳動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像之前騰訊用QQ為微信導流那般，大規模地為飛聊進行引流，倘若位元組跳動利用旗下的多款熱門產品為飛聊進行引流，還是有機會的。
否則，在如今「圈子」甚行的年代，單靠飛聊現在的運營模式與功能，與眾多同質化的產品競爭，很難有所建樹。
這條興趣社交之路，註定不可能一馬平川。
位元組跳動的社交之變
從多閃算起，位元組的社交之路已經走過將近一年半的時間了。
早期，GGV管理合伙人童士豪曾問張一鳴：你們原來做頭條的，怎麼轉去做社交呢？
張一鳴的回答說，是業務推動改變的。
去年3月12日，在位元組跳動7周年慶典上，張一鳴在演講中進一步解釋了為什麼要做社交——「有很多朋友問我，為什麼要做社交，公司內部也有反饋，別跟某公司競爭，壓力很大的。用戶用微信發送消息時抖音鏈接被屏蔽的截圖，去年我們僅在App內就收到20萬的用戶反饋，大家在問，為什麼不能通過微信分享鏈接？是你們的軟體出故障了嗎？為什麼不能給我媽媽發抖音視頻，為什麼不能給我同學發西瓜鏈接？我們可以放棄商業利益，避免競爭，不做某件事情，但是我們如何面對這20萬用戶的吐槽，這個問題要不要解決？」
一個完善的用戶關係鏈對於位元組跳動的眾多產品尤為重要。關係鏈是鏈接各個產品的紐帶，能夠為位元組打造強鏈接生態，比如好友之間可以利用位元組社交產品所打造的社交關係，實現在位元組旗下的遊戲產品上共同玩樂的體驗。
當然，也並非一無所獲，位元組在社交這條賽道上，除了飛聊和心圖外，早期不被外界所看好的多閃已經略有起色，視頻社交的後來者，如陌陌的對眼、快手的一甜面聊、騰訊的貓呼、歡遇、輕緣等仍在追趕。
根據QuestMobile統計的數據顯示，2020年3月抖音月活躍用戶數達到5.18億，同比增長14.7%，月人均使用時長為1709分鐘，同比增長72.5%。面對用戶數的不斷增長，抖音正在成為位元組社交路上的攻堅利器。
於是，位元組在近段時間，選擇為抖音App內測連線功能與私信輸入欄保存草稿文本功能，以及在抖音私信中增加視頻聊天功能，都表明了位元組正在加強對抖音的社交化。
值得注意的是，最新版本的多閃，已經能與抖音進行跨端視頻聊天。位元組正嘗試圍繞抖音進行社交布局，以多閃為輔助，飛聊似乎正在成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隨著抖音社交化的進一步提升，將會為抖音沉澱自身的社交關係鏈，提高用戶粘性。除此外，對抖音生態內業務以及位元組系其他產品，都將帶來積極影響。這是位元組不斷布局社交的核心原因。
無論如何，抖音接棒飛聊，似已成定局。位元組的新社交策略能否成功呢？
作者：陳橋輝；編輯：楊業擘；公眾號：Tech星球（微信ID：tech618）